☆、有亂
關燈
小
中
大
淩霄下了飛機，直接去了公司，把出差帶回來的信息，分門別類的下放到各個部門，成立相關的項目組跟進，大大小小的會連續開了兩天，才算大體上告一段落。下午三點，把剩下的工作交代給了江舟，他拖著疲憊的身體，自己開車回家了。莫鶯還沒下班，恩泰也沒放學。他洗完了澡，躺在了自己的床上，終於感覺可以放松的睡覺了。
黑甜的一覺，被樓下傳來的說話聲吵醒，望了一眼窗外，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。
“是淩叔叔回來了嗎？”恩泰拔高的聲音透著驚喜，他聽見咚咚咚的跑不上樓的聲音，以及莫鶯在喊“慢一點，不要跑著上樓！”他起身走到門口，恩泰正好邁上最後以及臺階，兔子一樣矯健的奔過來。
他還以為又要抱，結果跑到他面前忽然停下來，伸出小手說：“我的禮物在哪裏？”淩霄尷尬了，他根本沒想過這事兒。
“淩叔叔放在你房間放衣服的櫃子最下面一層了，自己去找找看吧。”莫鶯及時出現解了圍。恩泰轉身咚咚咚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裏翻箱倒櫃去了。
“你這次太久沒回來，恩泰一直問啊問的，我和他講你回來會給他帶禮物。”莫鶯一邊小聲和他解釋，一邊悄悄打量他。他的睡衣帶子松了，大片的胸膛都在外面露著，頭發東翹西翹的，還在揉眼睛，像小孩子一樣的神情，和平時精明的樣子判若兩人。莫鶯忽然有點理解了衣觴說的“小正太是人間最可愛的生物沒有之一”了，他小時候一定很萌。
“開飯了嗎？”淩霄打了個哈欠問。
“應該快了吧，我下去問問。”她不知道他還有白天睡覺的習慣呢，她一直以為他是鐵打的，不需要睡覺。
“好。”他轉身又回了自己的屋裏。
“啊！我找到了！是美國隊長的故事書！”恩泰興奮的抱著書出來獻寶，莫鶯笑著回應他，“對。我們先下去吃飯吧，今晚睡覺之前我們就講新的故事好不好？”“好！”
等到淩霄下來吃飯的時候，頭毛順好了，洗漱一新，又恢覆了寒冰一塊的正常模樣。
莫鶯吃著飯，忽然想起來一件忘記說的事。
“幼兒園的老師說，恩泰在幼兒園的智力測試裏表現很優異，建議可以帶他去專門的機構測試一下智商，說不準是天才兒童。”
“什麽時候的事？”
“一周前。”
“衣觴怎麽說？”
“她說測測也沒什麽壞處。”
“那就讓她去安排。”
“OK”
恩泰有疑問，“阿姨，什麽是天才兒童？和別的兒童不一樣嗎？”
“和別的兒童一樣，只是稍微聰明一點點。”莫鶯想了一下，回答道。萬一恩泰真的被測出來智商超群，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很異類。
“就是像和淩叔叔一樣聰明嗎？”看起來恩泰確實很崇拜他的淩叔叔。
“淩叔叔很聰明嗎？”莫鶯逗他。
“淩叔叔算術超厲害，爺爺說老師都考不住他。”恩泰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。莫鶯擡頭看看默默吃飯的淩霄，他揚起嘴角得意的笑了。
“放心，恩泰一定比叔叔還厲害。”淩霄難得的開口誇了一句恩泰。
莫鶯發現，恩泰竟然露出了一個和淩霄一模一樣得意的微笑。
恩泰和淩霄長的不像，恩泰的五官輪廓比較深，像是有外國或者少數民族的混血。兩個人卻會露出一樣的神情，真是太神奇了。
********
莫鶯哄睡了恩泰回到房間，果不其然的淩霄在等她。縱欲和禁欲是一枚硬幣的兩面，禁欲的足夠就便會縱欲，縱欲的足夠久便會禁欲。這註定是個縱欲的夜晚。
莫鶯習慣先把自己洗幹凈，她正在洗澡。手機響了，她關了水把手擦幹，開了一條門縫。
“把手機給我一下。”
淩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，上面赫然寫著章之應三個字，他皺了下眉，把手機從門縫遞了進去。莫鶯接了手機就把門關上了，淩霄站在門口沒動。
“章教授，什麽事？沒收到e-mail嗎？我確定我發了呀！好的，我一會兒去看一下，如果還是不行，我換一個郵箱再發給你一次。沒事沒事，您太客氣了。好，再見。”她把手機放在了洗手臺上，繼續進去洗澡。淩霄也轉身回到床上。
她洗好了都沒有像往常一樣換上睡衣，裹著浴巾就出來了，端著手機坐在床邊。
“稍等，我有一點公事要處理。”
她打開手機郵箱，查看e-mail，確實顯示發送成功了，奇怪，怎麽會沒收到呢？
“你和章之應很熟？”淩霄問。
“只是給他打工。”算了，換一個郵箱再發送一次試試看吧。
“打工？”
“我之前的工作辭了，衣觴介紹我去章教授那裏打短工。”還好附件不太大，手機也可以操作。
“該死。”淩霄低咒了一聲，衣觴又再搞什麽鬼。
“怎麽？你認識他？”好了，操作成功。她回撥了電話，“收到了嗎？啊那太好了！不客氣，好的，晚安。”
“離他遠點，他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“不會啊，他人挺nice的，學生們都挺喜歡他的。他還邀我考他的研究生嘞。”莫鶯想起來就覺得還蠻好笑的，她已經畢業好幾年了誒。
“衣冠禽獸。”
“嗯？章教授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啊，衣冠禽獸的那是你吧！”
“你才認得他幾天。”
“那不然你說，他到底哪裏禽獸了，我洗耳恭聽。”奇了，淩霄很少樂意談論別人，更別說還給人這麽負面的評價。
“他上學的時候，就專門和老師交往；等到他當了老師，就專門和學生交往。以他換女人的頻率，至今沒有得點什麽難以啟齒的病，也是奇跡了。”
“啊？這是什麽癖好？”莫鶯驚了，原來斯文敗類是這麽來的。
“變態才有的癖好。”
淩霄不想繼續談這個沒營養的人，伸手扯開了她的浴巾，把她擄到了床上。
看吧，還說別人禽獸，他連斯文都懶得斯文了。
下午睡了一覺，淩霄的精神特別好，夜還很長，很長。
********
淩霄是天蒙蒙亮才去睡的，榨幹了莫鶯最後一點體力，看著攤在床上的人兒閉著眼睛念叨著求放過，他從身到心的滿足了。
莫鶯難得的沒有去上班。
她睡著的時候，自然也是天蒙蒙亮了。她是被餓醒的，一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鐘了。真是縱欲過度，淩霄是瘋了嗎，一個月也真的不算很久啊。還是說最近他壓力太大？聽說有的人會把性作為減壓的手段。她渾身上下提不起力氣，要不是因為餓醒，大概會睡到天黑。
她曠工了，還沒請假。唉。她拿起手機，撥通了工作室的電話。
“餵您好，這裏是章之應工作室，請問您找哪位？”好巧，雅雅今天在，是她接的電話。
“我是莫鶯。”一開口她的嗓子還有點啞啞的。
“莫姐！你是不是生病了呀？”
“只是有一點不舒服。我忘記請假了，不好意思啊。”
“沒事就好。你平常都全勤，偶爾請假沒什麽的啦。你沒來上班我們幾個嚇了一跳，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呢。可是忘記留你的電話，又聯絡不到你，還好上午章教授來這邊拿資料，說你和他請過假了，叫我們不要擔心。噢真是的，怎麽這麽久我就忘記問你要電話了呢。”想她可是人送外號消息小靈通的，怎麽會有這種疏漏呢。
“謝謝大家，我沒事，明天就會過去上班了。”
“那你好好休息哦，我去幹活啦，明天見。”
“好，拜拜。”
章之應說她請過假了？什麽時候的事？她怎麽一點都不記得？
翻了翻手機的通話記錄，真的有一通電話是八點多鐘打給章之應的通話記錄。她那時候正在昏睡，所以是淩霄幫她請了假？那畫面不敢想。他和章之應到底說了什麽？所以章之應現在知道他們住在一起？除了衣觴，又多了一個知道他們兩個不清不楚關系的人。淩霄腦子壞掉了嗎，間歇性神經病又犯了？可是她不敢去問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。
她費盡力氣的爬起來，穿上衣服，腳踩棉花的下樓去找吃的。
******
這世界上傳播速度最快的是光，其次就是八卦。
本來衣觴是可以把恩泰的智商檢測報告快遞給淩霄的，她又不是專業送快遞的，但是她得了一個大八卦，不當面看看淩霄的反應，實在是不過癮，所以她百忙之中抽空親自帶著文件來到他的辦公室。
“恩泰的智商檢測結果出來了，要不要親自看看？”衣大小姐揮了揮手裏的文件袋。
“說結果。”
“你啊，就是領導做的太習慣了，只想要結論，不享受過程。”
“我相信你的專業。”
“鬼才信你，你就是懶得自己看吧。結果就是，你家小恩泰，數學思維超過99%同齡兒童，恭喜你，你們家出了一個天才兒童。我已經把結果傳真給了俞伯伯，想必他老人家應該會很高興吧。”
“這東西有什麽用？”
“兒童教育這一塊，章師兄比我熟，我從他那裏拿了幾個訓練兒童數學思維比較有經驗的老師的資料，一並帶過來了，你看著挑選一下。有好苗子也不能浪費不是？”
衣觴把文件袋遞給了淩霄，淩霄打開抽出資料，一頁一頁的瀏覽著。
“我給章師兄打電話，你猜他和我還說什麽了？”正事說完了，衣觴話鋒一轉。
“哼。”測試的結果很詳細，小家夥長本事了。
“他竟然和我說，有個人，今天一大早，在人類剛剛起床的時間，拿著莫鶯的手機，給他打電話，說莫鶯昨晚太累了，需要休息，請假一天。”衣觴用戲謔的口氣，慢悠悠的說。
“有問題嗎？”這幾位老師的個人資料倒是很詳細，還要去查一下教學習慣和風格，以及脾氣秉性，再做決定吧。
“章師兄很不開心，說我介紹過去的小綿羊看著那麽可口，可惜沒法吃，讓我賠給他呢。”衣觴拉了一把椅子，坐在了他辦公桌對面，手托香腮無線煩惱的說。
“莫鶯好歹和你認識一年了吧，羊入虎口這種事，你做的這麽順手，良心不會痛嗎？”資料看完了，他整理起來重新裝回文件夾。
“她失業了，我主動幫她找工作誒，還有比我良心更好的人嗎？”衣觴大大的不服。
“她應付不來這種老狐貍，我只是比你多了一點惻隱之心。”這個魔女真的是一天不搞事情日子就過不下去。
“你怎麽知道她應付不來？說不準她很享受嘞！章師兄長的那麽帥，多少人前仆後繼啊！”衣觴涼涼的說。
“至少得是個正常人吧？那就是一個種馬。”
“喲喲，連人家找什麽樣的對象都要管，心操的真夠碎的。”
“還不是收拾你惹出來的爛攤子。”
“好啊，那我就去告訴章師兄，莫鶯沒和你在一起，他還是有機會的。”衣觴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著搖晃著腦袋。
“江舟也跟了我兩年多了吧？經手的大case也不少了，我本來打算再過一年升他當副總，不過反正早晚都是升，不如現在就升了吧？我年紀也大了，不能總是沖在第一線，要給新人機會不是？”淩霄也笑盈盈的，閑適的抱著雙臂，穩穩的將了一軍。
“胡說什麽呢，你才29，歲半，創業大潮中的弄潮兒，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，還有更大的挑戰等著你去征服，還有更大的事業等著你去開拓。我們江舟還小，還不懂事，還得跟在您身邊再繼續學習幾年，您千萬不能拔苗助長捧殺他啊，對吧？”衣觴一秒鐘就變了腔調，唱起頌歌眼睛都不帶眨的，大概學過川劇變臉。
*******
她也不是很懂數學思維是個什麽鬼，她從小數學就差，但並不妨礙她感到高興，有一種母親般的欣慰，下班特別抱了一桶冰淇淋回來，和恩泰一起慶祝。淩霄表現如常，看上去一點也不激動，只是給了她一個地址，說以後每個周末恩泰都要去上一對一的數學思維開發課程。恩泰很開心的和她分著吃冰淇淋，莫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來他與一般的小朋友有什麽區別。
淩霄說章之應是個風流浪子，莫鶯並沒在意。那是別人的人生，和她半毛錢關系也沒有，她是去工作而已。章之應知道她和淩霄的關系這件事，讓她不自在了好幾天，章反正不主動提，她更不會提，很快也就當做忘記了。他每次一來，還是和藹可親的和學生們閑聊，她不怎麽參與，就出個耳朵聽聽，在他臨走的時候，匯報一下工作進度，再問問接下來的計劃之類。
日子這麽流水般飛快的過去，轉眼又到了八月。
她第一次遇到恩泰也是八月，天氣悶熱，滿樹蟬鳴。那時候她是一個獨居的小白領，每天上著不累的班，一個人自得其樂的生活著，做飯洗衣打坐抄經，假日她整日整日的不出門，她與這個城市以最少的聯系存在著。
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，生活起了很多的變化，她從一個人住變成了住在別人的家裏，辭職又換了工作，從無事掛心的孤家寡人，變成了帶孩子的保姆，有一個每周固定會見上一面的朋友（衣觴當她是朋友的話），還多一個床伴。她的生活空前的擁擠，不僅人多，而且時間排的很滿。
可這些變化卻又不是劇烈到讓人抽筋拔骨的不適應的。一日三餐還要照常吃，覺也要照常的睡，事情也都只能有條不紊的一件一件的去做，應付的來就沒什麽大不同。莫鶯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溫水煮了的青蛙，每次想要跳起來的時候，都覺得水似乎並沒有什麽溫度，現在她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煮熟了，已經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地步。
她被衣觴牽著鼻子鬥嘴，她和幼兒園的老師家長其樂融融的交往，她和工作室裏的每一個人互換了聯系方式，她甚至無意識的和淩霄打探了章之應的消息。她從來沒有這麽深入的和這麽多的人連在一起過。
她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*********
歷時六個月，實驗原始資料整理的工作終於結束了。十幾萬人的信息，每一個背後都是好幾項的實驗數據，紙質資料堆的像小山一樣，全部都做完了，還是特別有成就感的。資料是陸陸續續運來又運走的，雅雅把每一批整理好裝車的資料都拍了照片留念，拿給大家看照片的時候，每個人都驚了，竟然有那麽多，簡直不可思議。高興之餘又有點失落，這個一起工作了半年的小組，也要解散了。只有雅雅依然很興奮，開著手機錄像，挨個采訪每一個人，說要留下珍貴的回憶，有的人說的很認真，也有人對著鏡頭耍寶，玩做一團。
章之應提議請大家吃飯，每個人都舉雙手讚成，七嘴八舌的討論到底要去吃什麽。因為占用的是晚上的時間，莫鶯就說自己不去了，她想著回家去照顧恩泰。大家不依不饒的勸她一起去，她又不好說自己要回家照顧小孩，最後還是章之應出來解圍，她才順利的脫身。
本來以為這份工作就這樣結束了，她都開始改簡歷打算繼續找別的工作了，卻接到了章之應的電話，要約她出來吃個飯，有事情需要見面詳談。她以為是之前工作有了什麽不周到的地方，也沒多問便出來赴約。
地點是章之應選的，在商業區一幢豪華酒店的一樓餐廳，落地窗邊的位置，外面不遠是一條不太寬的馬路，對面是一幢摩天高的寫字樓。上午十點，街上也沒有什麽人在走，店裏也沒什麽人在吃飯，十分的安靜。
“章教授，所以是之前的部分除了什麽問題嗎？”莫鶯落座就趕緊提了自己最在意的一個問題。
“先不談工作。你想吃點什麽？”章之應把菜單遞了過來，不變的金絲邊眼鏡，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，愈加顯得皮膚白凈了，還有一點禁欲的氣質。
“還是您來吧，我不擅長點菜。”莫鶯把菜單推了回去，章之應隨意點了幾個，又叫了兩杯白水。
“我還蠻訝異，淩霄會讓你出來工作的。”
沒想到他這麽直接的談起了淩霄，莫鶯一時之間有點無措，“呃，章教授，我想，我是說你可能，嗯，大概是誤會了我和他的關系……”，莫鶯斟酌著到底怎麽用詞才比較好。
“說說看咯。”
“他是我的雇主……，對，我是他請來照顧恩泰的，您……應該知道恩泰吧？然後，呃，我是說，後來事情……就有一點失控，嗯，我……我不知道怎麽去講，總之，就……就是這個樣子吧。”莫鶯忽然反應過來，為什麽她要和章之應說這個，這和他又沒半毛錢的關系。
“就開始交往？”章之應發出了疑問，鍥而不舍的追問。
“我們……並沒有……交往，我們……我們只是……很單純的，呃，就……身體關系……”莫鶯越說眼神越閃躲，聲音越來越低，最後把頭已經垂到了桌面。
完蛋了。莫鶯想。早知道他和衣觴是一路人。為什麽還會著了道。難道是因為他們都是學心理學的嗎？很容易就讓人放松了戒心，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兒來。
章之應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，也沒再繼續追問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，轉而說起來別的事情。
“我和淩霄同級，中學和大學都是同校，追他的姑娘雖然沒有追我的那麽多，數量也夠可觀了。”
莫鶯聽到這話，擡起頭看到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，正好對上了他半開玩笑半自負的眼神，又想起來雅雅說他是心理學院女生集體性幻想對象的事兒，不禁莞爾一笑。
“可是你知道嗎，沒有個人成功過，一個，都沒有。”章之應停下來，看著莫鶯，問：“你猜猜是為什麽？”
“衣觴說，他是生人勿近體質，他不喜歡和人有身體接觸。”莫鶯回答。
“沒錯！上學的時候，更嚴重。他不住校，大學也要回自己的地方住。上課他就自己坐在沒有人的第一排，或者沒人敢坐的第一排。曾經有個勇敢的美女，試圖要陪他一起坐，結果他對人家說，離我遠一點，你身上的味道讓我不舒服，氣的姑娘哭著跑了。你說是不是很過分？”
莫鶯點點頭，那還真是有夠折煞自尊的，還是個漂亮的女孩。
“所以啊他一直到畢業還是一個處男真是一點也不奇怪了。我們幾個朋友都覺得，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變成變態的，培養出反社會人格也不足為奇。為了替社會解決潛在的危害，也為了被他傷害了自尊和芳心的女性同胞們，我們就做了一件大事。”章之應話鋒一轉，頗有指點江山的氣概。
“什麽事？”莫鶯被他講的引人入勝的劇情吸引了。
“我們在畢業聚餐的時候，輪番給他灌酒，就算他是海量，也扛不住人多啊。然後替他開了間房，約了個追了他很久的女同學。嘿嘿。”章之應忽然笑的意味深長，莫鶯後頸一涼。
“……結果嘞？”莫鶯試探著問。
“結果第二天，他跑到我的宿舍，把我一頓暴打，把我打成了一個豬頭。可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我，在畢業照上腫的看不出是個人類。”
“噗哈哈哈哈”莫鶯忍不住笑出聲來，“對不起，哈哈哈哈，可是我真的很想說活該，哈哈哈”腦補一下那畫面，真是太美不敢看。
“你也笑的太開心了一點。”章之應也忍不住笑起來。
“對不起，但那真的是很好笑誒。”努力了半天終於收住笑的莫鶯不甚真誠的說。
“很高興能娛樂到你。”章之應收起笑容，忽而認真的說，“所以莫鶯，你知道，對淩霄來說，身體關系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“也許你們的惡作劇對他產生了什麽結果也說不好，他不可能從那之後一直禁欲啊。”
“後來衣觴曾經和我說過，他天生嗅覺就比別人敏銳很多。我才很害怕那件事情是不是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，畢竟始作俑者是我。所以這些年，我都在關註著他的動態。”
嗤~是關註人家的性生活吧。還真是和衣觴有一毛一樣的癖好，不愧是師兄妹。
“結果就是，非常少，非常少，少到讓人懷疑他老兄是不是有隱疾。而且一直沒有談過戀愛，最開始他還會約會一些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，後來就再也沒有過這方面的努力了。”
哇，那還是真是一朵罕見的奇葩誒，莫鶯心想。
“莫鶯，你對他的來說，肯定是有不一樣的意義的，你要知道。”還真是和衣觴很般配的一對，連結論都是一樣的。
“好吧，也許你當年所作所為確實對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。他之所以可以接受我，是因為他說，他聞不到我的味道。既然聞不到，也就談不上喜歡，也談不上討厭。這就是你所謂的意義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章之應看起來也困擾了，這不是他預期的結果。
“如果你今天約我出來，就是說這件事，我想我已經給了你答案。”
“謝謝你願意和我講這些。”
“呵呵。”不是我想講的，是又遇到了個隨身帶坑的人，一不留神就被坑了。
菜來了，兩人開始用餐。
“你接下來的工作有安排了嗎？”
“還沒。”
“反正我這邊項目很多，你可以繼續在我這邊做一些雜事，如果你願意的話。”
“我沒辦法保證全勤喏，你知道，我得以照顧恩泰的為第一考量。”
“當然，我那邊本來就是兼職的人多，你可以自由安排時間。”
“那真是太好了，謝謝您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，莫鶯，以後打交道的機會還很多。”章之應弦外有音，不過莫鶯顯然沒聽出來。
********
淩霄上午去拜訪了一位長者，開車回公司的路上，看到莫鶯在和章之應吃一起飯。他第一個反應是自己看錯了，定睛再一看，確實是。不知道章之應說了什麽，莫鶯哈哈大笑起來，笑了半天也沒停下，章之應也就看著她笑。他停留了一下，開回了公司。
不自覺的皺起了眉，他已經告訴過她了，離那個人渣遠一點。
她是一個沒什麽朋友的人，即使假日也都是和恩泰在一起，他沒見過有人來看望她，也沒有見過她去探望別人，她在家裏幾乎不打電話，除了章之應那個電話之外，他在家裏的時候，也沒有聽見過任何人給她打電話，她的人際關系簡單到幾乎沒有圈子。果然是如衣觴說的那樣，她對章之應很期待嗎？她喜歡狐貍一樣風騷的類型？
“淩總，您回來啦！”江舟在辦公室門口等著他。
“什麽事？”
“上次您回來說有合作意向的那個比利時的case，沒談成。”
“說說。”
“對方的價格壓的太狠了。我們做了幾版方案，核算過後結果都是做不了。”
“那就算了，辛苦大家了。”
“要不要我們再努力一下看看？”到手的鴨子飛了，江舟還是有些不舍。
“本來標的也不高，只是談來試試水。日後還會有機會，不急於這一次合作。”淩霄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。
“好的，那我去通知大家放棄這個case了。”江舟轉身要走。
“江舟，你應該也認得章之應吧？”淩霄忽然開口問。
“啊？章師兄？認得啊，他和大小姐很熟，現在也經常有合作。”講到工作之外的事，江舟明顯放松了不少。
“你覺得他人怎麽樣？”淩霄伸手示意江舟坐下聊。
“哪方面？”，忽然被扔了這麽個問題，江舟有點摸不著頭腦，“專業很強啊，大小姐說他已經是年輕教授中的翹楚了。”
“人品方面呢。”
“人品方面？您不是和他是同學嗎？應該比我更熟悉才對呀。我去B中的時候，你們都在高中部，等我上了高中，你們就畢業了呀。”江舟抓了抓頭，不知道boss怎麽忽然說起來這個。
“我的判斷是我的判斷，我現在想聽聽你的看法。”
“我和他沒什麽接觸誒，只是聽大小姐說，章師兄是很有魅力的人，很隨和。大學的時候就很多人追求，現在當了教授，追求他的學生也很多。大概就這樣吧。”江舟使勁的想了半天，把衣觴和他說過的關於章之應的信息拼湊了一下。
“你還真是受虐沒夠的命，三句話離不開你家大小姐。”說來說去也沒什麽有用的信息，都是衣觴的話的看法，不足為信。
“呃……啊！我想起來個事兒，我記得是你們高三辯論賽吧，我們初中部有去階梯教室看，大小姐他們隊贏了，可章師兄拿了最佳辯手。結束的時候人都退場了，我為了等大小姐就在門口沒走，正好看見有個很漂亮的姐姐進去找師兄，好像是學校的老師，還抱了一束花誒。結果卻聽見師兄和她說分手，嚇了我一跳，後來就看見她哭著跑出來。大小姐還和我講，章師兄真是個妖孽禍害。”搜刮了全部的腦容量，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記得的關於章之應的事件，還是沒離開衣觴。他真的盡力了，他和衣觴從小到大綁定著長大，真的沒有什麽事是沒有一起經歷的。
“知道了。出去忙吧。”淩霄知道他也就這點能耐了，終於大手一揮放過了他。
那件事很出名，章之應考上了大學很快離開了B中，那個女老師後來頂不住流言蜚語辭了職，追到了大學去找他，結果卻看見他和另一個老師在一起了。
就說他是個衣冠禽獸來著。
********
恩泰放學的時候和莫鶯講，他想要玩野餐的游戲。天高雲淡，秋高氣爽，悶熱散去，初秋的氣候宜人，他們就在院子裏鋪了兩張野餐墊子，請廚房做了一些方便野餐使用的點心和小菜，恩泰玩的很樂。野餐食品招來了不少麻雀，恩泰開心的拿著面包捏成碎屑，在草地上跑來跑去的逗著麻雀，麻雀過來吃，他就跑過去把它們嚇飛，飛走了又小心翼翼的躲在遠處埋伏著，等著麻雀來吃，樂此不疲的重覆。
莫鶯心情也很好，廚房做的華夫餅，比店裏買的還要軟一些，蘸著冰淇淋吃，真是享受。工作的事情又有了著落，不用再去操心，也讓人很放松。一想起章之應說淩霄把他打成了豬頭去拍畢業照，還是忍不住想笑。難以想象現在這麽沈穩的淩霄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，每一個翩翩少年都有輕狂的歲月呀。看著自顧自玩樂的恩泰，莫鶯想，不知道他長成少年的模樣，會不會也和哥兒們打架，被人打成豬頭，哈哈。
看見淩霄回來了，恩泰很開心的跑了過來，她也挪了一塊空位置出來給他坐。
“喏，恩泰想要野餐，所以晚餐就在外面吃啦。你要是不習慣，就讓廚房再做一份給你在裏面吃。”莫鶯解釋道，一邊端了一疊點心遞給他。他接過點心，拈了一塊給恩泰，自己也拈了一塊吃起來，也坐了下來。
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，一直笑盈盈的吃著點心，偶爾拿一塊叫恩泰過來吃，或者叫過來擦手上嘴邊的食物渣，也不忘記給他遞吃的東西。
“要不要喝一點東西？”她拿著一杯綜合果汁問他。
“不要。”他不喜歡甜的飲料。她也沒有堅持，自己打開喝了起來，恩泰看見了跑過來要，她又拿了杯子倒了一點給他，兩個人還碰杯。
她有必要這麽開心嗎？他把最後一口點心放進嘴裏，起身站起來，往屋子裏走去了。
“你就吃那麽一點嗎？”莫鶯在後面喊道。
“不餓！”他沒回頭，給了兩個字。
又忽然發什麽神經？一回家就臭著臉，聽說男人也有生理期，難道他大姨夫來了？莫鶯感覺到了他好像不太高興似的，卻不明白是為了什麽。
“恩泰，起風啦，我們回屋裏繼續吃好不好呀？”太陽已經落到了山口，天氣涼起來。
“那好吧！”恩泰一邊在草地上來回跑著，一邊回答著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
黑甜的一覺，被樓下傳來的說話聲吵醒，望了一眼窗外，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。
“是淩叔叔回來了嗎？”恩泰拔高的聲音透著驚喜，他聽見咚咚咚的跑不上樓的聲音，以及莫鶯在喊“慢一點，不要跑著上樓！”他起身走到門口，恩泰正好邁上最後以及臺階，兔子一樣矯健的奔過來。
他還以為又要抱，結果跑到他面前忽然停下來，伸出小手說：“我的禮物在哪裏？”淩霄尷尬了，他根本沒想過這事兒。
“淩叔叔放在你房間放衣服的櫃子最下面一層了，自己去找找看吧。”莫鶯及時出現解了圍。恩泰轉身咚咚咚的跑回自己的屋子裏翻箱倒櫃去了。
“你這次太久沒回來，恩泰一直問啊問的，我和他講你回來會給他帶禮物。”莫鶯一邊小聲和他解釋，一邊悄悄打量他。他的睡衣帶子松了，大片的胸膛都在外面露著，頭發東翹西翹的，還在揉眼睛，像小孩子一樣的神情，和平時精明的樣子判若兩人。莫鶯忽然有點理解了衣觴說的“小正太是人間最可愛的生物沒有之一”了，他小時候一定很萌。
“開飯了嗎？”淩霄打了個哈欠問。
“應該快了吧，我下去問問。”她不知道他還有白天睡覺的習慣呢，她一直以為他是鐵打的，不需要睡覺。
“好。”他轉身又回了自己的屋裏。
“啊！我找到了！是美國隊長的故事書！”恩泰興奮的抱著書出來獻寶，莫鶯笑著回應他，“對。我們先下去吃飯吧，今晚睡覺之前我們就講新的故事好不好？”“好！”
等到淩霄下來吃飯的時候，頭毛順好了，洗漱一新，又恢覆了寒冰一塊的正常模樣。
莫鶯吃著飯，忽然想起來一件忘記說的事。
“幼兒園的老師說，恩泰在幼兒園的智力測試裏表現很優異，建議可以帶他去專門的機構測試一下智商，說不準是天才兒童。”
“什麽時候的事？”
“一周前。”
“衣觴怎麽說？”
“她說測測也沒什麽壞處。”
“那就讓她去安排。”
“OK”
恩泰有疑問，“阿姨，什麽是天才兒童？和別的兒童不一樣嗎？”
“和別的兒童一樣，只是稍微聰明一點點。”莫鶯想了一下，回答道。萬一恩泰真的被測出來智商超群，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很異類。
“就是像和淩叔叔一樣聰明嗎？”看起來恩泰確實很崇拜他的淩叔叔。
“淩叔叔很聰明嗎？”莫鶯逗他。
“淩叔叔算術超厲害，爺爺說老師都考不住他。”恩泰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。莫鶯擡頭看看默默吃飯的淩霄，他揚起嘴角得意的笑了。
“放心，恩泰一定比叔叔還厲害。”淩霄難得的開口誇了一句恩泰。
莫鶯發現，恩泰竟然露出了一個和淩霄一模一樣得意的微笑。
恩泰和淩霄長的不像，恩泰的五官輪廓比較深，像是有外國或者少數民族的混血。兩個人卻會露出一樣的神情，真是太神奇了。
********
莫鶯哄睡了恩泰回到房間，果不其然的淩霄在等她。縱欲和禁欲是一枚硬幣的兩面，禁欲的足夠就便會縱欲，縱欲的足夠久便會禁欲。這註定是個縱欲的夜晚。
莫鶯習慣先把自己洗幹凈，她正在洗澡。手機響了，她關了水把手擦幹，開了一條門縫。
“把手機給我一下。”
淩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，上面赫然寫著章之應三個字，他皺了下眉，把手機從門縫遞了進去。莫鶯接了手機就把門關上了，淩霄站在門口沒動。
“章教授，什麽事？沒收到e-mail嗎？我確定我發了呀！好的，我一會兒去看一下，如果還是不行，我換一個郵箱再發給你一次。沒事沒事，您太客氣了。好，再見。”她把手機放在了洗手臺上，繼續進去洗澡。淩霄也轉身回到床上。
她洗好了都沒有像往常一樣換上睡衣，裹著浴巾就出來了，端著手機坐在床邊。
“稍等，我有一點公事要處理。”
她打開手機郵箱，查看e-mail，確實顯示發送成功了，奇怪，怎麽會沒收到呢？
“你和章之應很熟？”淩霄問。
“只是給他打工。”算了，換一個郵箱再發送一次試試看吧。
“打工？”
“我之前的工作辭了，衣觴介紹我去章教授那裏打短工。”還好附件不太大，手機也可以操作。
“該死。”淩霄低咒了一聲，衣觴又再搞什麽鬼。
“怎麽？你認識他？”好了，操作成功。她回撥了電話，“收到了嗎？啊那太好了！不客氣，好的，晚安。”
“離他遠點，他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“不會啊，他人挺nice的，學生們都挺喜歡他的。他還邀我考他的研究生嘞。”莫鶯想起來就覺得還蠻好笑的，她已經畢業好幾年了誒。
“衣冠禽獸。”
“嗯？章教授是衣冠楚楚風度翩翩啊，衣冠禽獸的那是你吧！”
“你才認得他幾天。”
“那不然你說，他到底哪裏禽獸了，我洗耳恭聽。”奇了，淩霄很少樂意談論別人，更別說還給人這麽負面的評價。
“他上學的時候，就專門和老師交往；等到他當了老師，就專門和學生交往。以他換女人的頻率，至今沒有得點什麽難以啟齒的病，也是奇跡了。”
“啊？這是什麽癖好？”莫鶯驚了，原來斯文敗類是這麽來的。
“變態才有的癖好。”
淩霄不想繼續談這個沒營養的人，伸手扯開了她的浴巾，把她擄到了床上。
看吧，還說別人禽獸，他連斯文都懶得斯文了。
下午睡了一覺，淩霄的精神特別好，夜還很長，很長。
********
淩霄是天蒙蒙亮才去睡的，榨幹了莫鶯最後一點體力，看著攤在床上的人兒閉著眼睛念叨著求放過，他從身到心的滿足了。
莫鶯難得的沒有去上班。
她睡著的時候，自然也是天蒙蒙亮了。她是被餓醒的，一看時間已經下午一點鐘了。真是縱欲過度，淩霄是瘋了嗎，一個月也真的不算很久啊。還是說最近他壓力太大？聽說有的人會把性作為減壓的手段。她渾身上下提不起力氣，要不是因為餓醒，大概會睡到天黑。
她曠工了，還沒請假。唉。她拿起手機，撥通了工作室的電話。
“餵您好，這裏是章之應工作室，請問您找哪位？”好巧，雅雅今天在，是她接的電話。
“我是莫鶯。”一開口她的嗓子還有點啞啞的。
“莫姐！你是不是生病了呀？”
“只是有一點不舒服。我忘記請假了，不好意思啊。”
“沒事就好。你平常都全勤，偶爾請假沒什麽的啦。你沒來上班我們幾個嚇了一跳，還以為你出了什麽事情呢。可是忘記留你的電話，又聯絡不到你，還好上午章教授來這邊拿資料，說你和他請過假了，叫我們不要擔心。噢真是的，怎麽這麽久我就忘記問你要電話了呢。”想她可是人送外號消息小靈通的，怎麽會有這種疏漏呢。
“謝謝大家，我沒事，明天就會過去上班了。”
“那你好好休息哦，我去幹活啦，明天見。”
“好，拜拜。”
章之應說她請過假了？什麽時候的事？她怎麽一點都不記得？
翻了翻手機的通話記錄，真的有一通電話是八點多鐘打給章之應的通話記錄。她那時候正在昏睡，所以是淩霄幫她請了假？那畫面不敢想。他和章之應到底說了什麽？所以章之應現在知道他們住在一起？除了衣觴，又多了一個知道他們兩個不清不楚關系的人。淩霄腦子壞掉了嗎，間歇性神經病又犯了？可是她不敢去問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。
她費盡力氣的爬起來，穿上衣服，腳踩棉花的下樓去找吃的。
******
這世界上傳播速度最快的是光，其次就是八卦。
本來衣觴是可以把恩泰的智商檢測報告快遞給淩霄的，她又不是專業送快遞的，但是她得了一個大八卦，不當面看看淩霄的反應，實在是不過癮，所以她百忙之中抽空親自帶著文件來到他的辦公室。
“恩泰的智商檢測結果出來了，要不要親自看看？”衣大小姐揮了揮手裏的文件袋。
“說結果。”
“你啊，就是領導做的太習慣了，只想要結論，不享受過程。”
“我相信你的專業。”
“鬼才信你，你就是懶得自己看吧。結果就是，你家小恩泰，數學思維超過99%同齡兒童，恭喜你，你們家出了一個天才兒童。我已經把結果傳真給了俞伯伯，想必他老人家應該會很高興吧。”
“這東西有什麽用？”
“兒童教育這一塊，章師兄比我熟，我從他那裏拿了幾個訓練兒童數學思維比較有經驗的老師的資料，一並帶過來了，你看著挑選一下。有好苗子也不能浪費不是？”
衣觴把文件袋遞給了淩霄，淩霄打開抽出資料，一頁一頁的瀏覽著。
“我給章師兄打電話，你猜他和我還說什麽了？”正事說完了，衣觴話鋒一轉。
“哼。”測試的結果很詳細，小家夥長本事了。
“他竟然和我說，有個人，今天一大早，在人類剛剛起床的時間，拿著莫鶯的手機，給他打電話，說莫鶯昨晚太累了，需要休息，請假一天。”衣觴用戲謔的口氣，慢悠悠的說。
“有問題嗎？”這幾位老師的個人資料倒是很詳細，還要去查一下教學習慣和風格，以及脾氣秉性，再做決定吧。
“章師兄很不開心，說我介紹過去的小綿羊看著那麽可口，可惜沒法吃，讓我賠給他呢。”衣觴拉了一把椅子，坐在了他辦公桌對面，手托香腮無線煩惱的說。
“莫鶯好歹和你認識一年了吧，羊入虎口這種事，你做的這麽順手，良心不會痛嗎？”資料看完了，他整理起來重新裝回文件夾。
“她失業了，我主動幫她找工作誒，還有比我良心更好的人嗎？”衣觴大大的不服。
“她應付不來這種老狐貍，我只是比你多了一點惻隱之心。”這個魔女真的是一天不搞事情日子就過不下去。
“你怎麽知道她應付不來？說不準她很享受嘞！章師兄長的那麽帥，多少人前仆後繼啊！”衣觴涼涼的說。
“至少得是個正常人吧？那就是一個種馬。”
“喲喲，連人家找什麽樣的對象都要管，心操的真夠碎的。”
“還不是收拾你惹出來的爛攤子。”
“好啊，那我就去告訴章師兄，莫鶯沒和你在一起，他還是有機會的。”衣觴唯恐天下不亂的笑著搖晃著腦袋。
“江舟也跟了我兩年多了吧？經手的大case也不少了，我本來打算再過一年升他當副總，不過反正早晚都是升，不如現在就升了吧？我年紀也大了，不能總是沖在第一線，要給新人機會不是？”淩霄也笑盈盈的，閑適的抱著雙臂，穩穩的將了一軍。
“胡說什麽呢，你才29，歲半，創業大潮中的弄潮兒，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，還有更大的挑戰等著你去征服，還有更大的事業等著你去開拓。我們江舟還小，還不懂事，還得跟在您身邊再繼續學習幾年，您千萬不能拔苗助長捧殺他啊，對吧？”衣觴一秒鐘就變了腔調，唱起頌歌眼睛都不帶眨的，大概學過川劇變臉。
*******
她也不是很懂數學思維是個什麽鬼，她從小數學就差，但並不妨礙她感到高興，有一種母親般的欣慰，下班特別抱了一桶冰淇淋回來，和恩泰一起慶祝。淩霄表現如常，看上去一點也不激動，只是給了她一個地址，說以後每個周末恩泰都要去上一對一的數學思維開發課程。恩泰很開心的和她分著吃冰淇淋，莫鶯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來他與一般的小朋友有什麽區別。
淩霄說章之應是個風流浪子，莫鶯並沒在意。那是別人的人生，和她半毛錢關系也沒有，她是去工作而已。章之應知道她和淩霄的關系這件事，讓她不自在了好幾天，章反正不主動提，她更不會提，很快也就當做忘記了。他每次一來，還是和藹可親的和學生們閑聊，她不怎麽參與，就出個耳朵聽聽，在他臨走的時候，匯報一下工作進度，再問問接下來的計劃之類。
日子這麽流水般飛快的過去，轉眼又到了八月。
她第一次遇到恩泰也是八月，天氣悶熱，滿樹蟬鳴。那時候她是一個獨居的小白領，每天上著不累的班，一個人自得其樂的生活著，做飯洗衣打坐抄經，假日她整日整日的不出門，她與這個城市以最少的聯系存在著。
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，生活起了很多的變化，她從一個人住變成了住在別人的家裏，辭職又換了工作，從無事掛心的孤家寡人，變成了帶孩子的保姆，有一個每周固定會見上一面的朋友（衣觴當她是朋友的話），還多一個床伴。她的生活空前的擁擠，不僅人多，而且時間排的很滿。
可這些變化卻又不是劇烈到讓人抽筋拔骨的不適應的。一日三餐還要照常吃，覺也要照常的睡，事情也都只能有條不紊的一件一件的去做，應付的來就沒什麽大不同。莫鶯感覺自己像是一只被溫水煮了的青蛙，每次想要跳起來的時候，都覺得水似乎並沒有什麽溫度，現在她想自己是不是已經被煮熟了，已經到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地步。
她被衣觴牽著鼻子鬥嘴，她和幼兒園的老師家長其樂融融的交往，她和工作室裏的每一個人互換了聯系方式，她甚至無意識的和淩霄打探了章之應的消息。她從來沒有這麽深入的和這麽多的人連在一起過。
她驚出了一身冷汗。
*********
歷時六個月，實驗原始資料整理的工作終於結束了。十幾萬人的信息，每一個背後都是好幾項的實驗數據，紙質資料堆的像小山一樣，全部都做完了，還是特別有成就感的。資料是陸陸續續運來又運走的，雅雅把每一批整理好裝車的資料都拍了照片留念，拿給大家看照片的時候，每個人都驚了，竟然有那麽多，簡直不可思議。高興之餘又有點失落，這個一起工作了半年的小組，也要解散了。只有雅雅依然很興奮，開著手機錄像，挨個采訪每一個人，說要留下珍貴的回憶，有的人說的很認真，也有人對著鏡頭耍寶，玩做一團。
章之應提議請大家吃飯，每個人都舉雙手讚成，七嘴八舌的討論到底要去吃什麽。因為占用的是晚上的時間，莫鶯就說自己不去了，她想著回家去照顧恩泰。大家不依不饒的勸她一起去，她又不好說自己要回家照顧小孩，最後還是章之應出來解圍，她才順利的脫身。
本來以為這份工作就這樣結束了，她都開始改簡歷打算繼續找別的工作了，卻接到了章之應的電話，要約她出來吃個飯，有事情需要見面詳談。她以為是之前工作有了什麽不周到的地方，也沒多問便出來赴約。
地點是章之應選的，在商業區一幢豪華酒店的一樓餐廳，落地窗邊的位置，外面不遠是一條不太寬的馬路，對面是一幢摩天高的寫字樓。上午十點，街上也沒有什麽人在走，店裏也沒什麽人在吃飯，十分的安靜。
“章教授，所以是之前的部分除了什麽問題嗎？”莫鶯落座就趕緊提了自己最在意的一個問題。
“先不談工作。你想吃點什麽？”章之應把菜單遞了過來，不變的金絲邊眼鏡，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，愈加顯得皮膚白凈了，還有一點禁欲的氣質。
“還是您來吧，我不擅長點菜。”莫鶯把菜單推了回去，章之應隨意點了幾個，又叫了兩杯白水。
“我還蠻訝異，淩霄會讓你出來工作的。”
沒想到他這麽直接的談起了淩霄，莫鶯一時之間有點無措，“呃，章教授，我想，我是說你可能，嗯，大概是誤會了我和他的關系……”，莫鶯斟酌著到底怎麽用詞才比較好。
“說說看咯。”
“他是我的雇主……，對，我是他請來照顧恩泰的，您……應該知道恩泰吧？然後，呃，我是說，後來事情……就有一點失控，嗯，我……我不知道怎麽去講，總之，就……就是這個樣子吧。”莫鶯忽然反應過來，為什麽她要和章之應說這個，這和他又沒半毛錢的關系。
“就開始交往？”章之應發出了疑問，鍥而不舍的追問。
“我們……並沒有……交往，我們……我們只是……很單純的，呃，就……身體關系……”莫鶯越說眼神越閃躲，聲音越來越低，最後把頭已經垂到了桌面。
完蛋了。莫鶯想。早知道他和衣觴是一路人。為什麽還會著了道。難道是因為他們都是學心理學的嗎？很容易就讓人放松了戒心，說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兒來。
章之應倒沒有什麽特別的反應，也沒再繼續追問這個令人尷尬的話題，轉而說起來別的事情。
“我和淩霄同級，中學和大學都是同校，追他的姑娘雖然沒有追我的那麽多，數量也夠可觀了。”
莫鶯聽到這話，擡起頭看到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鏡，正好對上了他半開玩笑半自負的眼神，又想起來雅雅說他是心理學院女生集體性幻想對象的事兒，不禁莞爾一笑。
“可是你知道嗎，沒有個人成功過，一個，都沒有。”章之應停下來，看著莫鶯，問：“你猜猜是為什麽？”
“衣觴說，他是生人勿近體質，他不喜歡和人有身體接觸。”莫鶯回答。
“沒錯！上學的時候，更嚴重。他不住校，大學也要回自己的地方住。上課他就自己坐在沒有人的第一排，或者沒人敢坐的第一排。曾經有個勇敢的美女，試圖要陪他一起坐，結果他對人家說，離我遠一點，你身上的味道讓我不舒服，氣的姑娘哭著跑了。你說是不是很過分？”
莫鶯點點頭，那還真是有夠折煞自尊的，還是個漂亮的女孩。
“所以啊他一直到畢業還是一個處男真是一點也不奇怪了。我們幾個朋友都覺得，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變成變態的，培養出反社會人格也不足為奇。為了替社會解決潛在的危害，也為了被他傷害了自尊和芳心的女性同胞們，我們就做了一件大事。”章之應話鋒一轉，頗有指點江山的氣概。
“什麽事？”莫鶯被他講的引人入勝的劇情吸引了。
“我們在畢業聚餐的時候，輪番給他灌酒，就算他是海量，也扛不住人多啊。然後替他開了間房，約了個追了他很久的女同學。嘿嘿。”章之應忽然笑的意味深長，莫鶯後頸一涼。
“……結果嘞？”莫鶯試探著問。
“結果第二天，他跑到我的宿舍，把我一頓暴打，把我打成了一個豬頭。可憐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我，在畢業照上腫的看不出是個人類。”
“噗哈哈哈哈”莫鶯忍不住笑出聲來，“對不起，哈哈哈哈，可是我真的很想說活該，哈哈哈”腦補一下那畫面，真是太美不敢看。
“你也笑的太開心了一點。”章之應也忍不住笑起來。
“對不起，但那真的是很好笑誒。”努力了半天終於收住笑的莫鶯不甚真誠的說。
“很高興能娛樂到你。”章之應收起笑容，忽而認真的說，“所以莫鶯，你知道，對淩霄來說，身體關系意味著什麽嗎？”
“也許你們的惡作劇對他產生了什麽結果也說不好，他不可能從那之後一直禁欲啊。”
“後來衣觴曾經和我說過，他天生嗅覺就比別人敏銳很多。我才很害怕那件事情是不是對他造成很大的影響，畢竟始作俑者是我。所以這些年，我都在關註著他的動態。”
嗤~是關註人家的性生活吧。還真是和衣觴有一毛一樣的癖好，不愧是師兄妹。
“結果就是，非常少，非常少，少到讓人懷疑他老兄是不是有隱疾。而且一直沒有談過戀愛，最開始他還會約會一些家裏安排的相親對象，後來就再也沒有過這方面的努力了。”
哇，那還是真是一朵罕見的奇葩誒，莫鶯心想。
“莫鶯，你對他的來說，肯定是有不一樣的意義的，你要知道。”還真是和衣觴很般配的一對，連結論都是一樣的。
“好吧，也許你當年所作所為確實對他造成了不好的影響。他之所以可以接受我，是因為他說，他聞不到我的味道。既然聞不到，也就談不上喜歡，也談不上討厭。這就是你所謂的意義。”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章之應看起來也困擾了，這不是他預期的結果。
“如果你今天約我出來，就是說這件事，我想我已經給了你答案。”
“謝謝你願意和我講這些。”
“呵呵。”不是我想講的，是又遇到了個隨身帶坑的人，一不留神就被坑了。
菜來了，兩人開始用餐。
“你接下來的工作有安排了嗎？”
“還沒。”
“反正我這邊項目很多，你可以繼續在我這邊做一些雜事，如果你願意的話。”
“我沒辦法保證全勤喏，你知道，我得以照顧恩泰的為第一考量。”
“當然，我那邊本來就是兼職的人多，你可以自由安排時間。”
“那真是太好了，謝謝您。”
“不用這麽客氣，莫鶯，以後打交道的機會還很多。”章之應弦外有音，不過莫鶯顯然沒聽出來。
********
淩霄上午去拜訪了一位長者，開車回公司的路上，看到莫鶯在和章之應吃一起飯。他第一個反應是自己看錯了，定睛再一看，確實是。不知道章之應說了什麽，莫鶯哈哈大笑起來，笑了半天也沒停下，章之應也就看著她笑。他停留了一下，開回了公司。
不自覺的皺起了眉，他已經告訴過她了，離那個人渣遠一點。
她是一個沒什麽朋友的人，即使假日也都是和恩泰在一起，他沒見過有人來看望她，也沒有見過她去探望別人，她在家裏幾乎不打電話，除了章之應那個電話之外，他在家裏的時候，也沒有聽見過任何人給她打電話，她的人際關系簡單到幾乎沒有圈子。果然是如衣觴說的那樣，她對章之應很期待嗎？她喜歡狐貍一樣風騷的類型？
“淩總，您回來啦！”江舟在辦公室門口等著他。
“什麽事？”
“上次您回來說有合作意向的那個比利時的case，沒談成。”
“說說。”
“對方的價格壓的太狠了。我們做了幾版方案，核算過後結果都是做不了。”
“那就算了，辛苦大家了。”
“要不要我們再努力一下看看？”到手的鴨子飛了，江舟還是有些不舍。
“本來標的也不高，只是談來試試水。日後還會有機會，不急於這一次合作。”淩霄拍了拍他的肩膀，安慰道。
“好的，那我去通知大家放棄這個case了。”江舟轉身要走。
“江舟，你應該也認得章之應吧？”淩霄忽然開口問。
“啊？章師兄？認得啊，他和大小姐很熟，現在也經常有合作。”講到工作之外的事，江舟明顯放松了不少。
“你覺得他人怎麽樣？”淩霄伸手示意江舟坐下聊。
“哪方面？”，忽然被扔了這麽個問題，江舟有點摸不著頭腦，“專業很強啊，大小姐說他已經是年輕教授中的翹楚了。”
“人品方面呢。”
“人品方面？您不是和他是同學嗎？應該比我更熟悉才對呀。我去B中的時候，你們都在高中部，等我上了高中，你們就畢業了呀。”江舟抓了抓頭，不知道boss怎麽忽然說起來這個。
“我的判斷是我的判斷，我現在想聽聽你的看法。”
“我和他沒什麽接觸誒，只是聽大小姐說，章師兄是很有魅力的人，很隨和。大學的時候就很多人追求，現在當了教授，追求他的學生也很多。大概就這樣吧。”江舟使勁的想了半天，把衣觴和他說過的關於章之應的信息拼湊了一下。
“你還真是受虐沒夠的命，三句話離不開你家大小姐。”說來說去也沒什麽有用的信息，都是衣觴的話的看法，不足為信。
“呃……啊！我想起來個事兒，我記得是你們高三辯論賽吧，我們初中部有去階梯教室看，大小姐他們隊贏了，可章師兄拿了最佳辯手。結束的時候人都退場了，我為了等大小姐就在門口沒走，正好看見有個很漂亮的姐姐進去找師兄，好像是學校的老師，還抱了一束花誒。結果卻聽見師兄和她說分手，嚇了我一跳，後來就看見她哭著跑出來。大小姐還和我講，章師兄真是個妖孽禍害。”搜刮了全部的腦容量，終於找到了一個自己記得的關於章之應的事件，還是沒離開衣觴。他真的盡力了，他和衣觴從小到大綁定著長大，真的沒有什麽事是沒有一起經歷的。
“知道了。出去忙吧。”淩霄知道他也就這點能耐了，終於大手一揮放過了他。
那件事很出名，章之應考上了大學很快離開了B中，那個女老師後來頂不住流言蜚語辭了職，追到了大學去找他，結果卻看見他和另一個老師在一起了。
就說他是個衣冠禽獸來著。
********
恩泰放學的時候和莫鶯講，他想要玩野餐的游戲。天高雲淡，秋高氣爽，悶熱散去，初秋的氣候宜人，他們就在院子裏鋪了兩張野餐墊子，請廚房做了一些方便野餐使用的點心和小菜，恩泰玩的很樂。野餐食品招來了不少麻雀，恩泰開心的拿著面包捏成碎屑，在草地上跑來跑去的逗著麻雀，麻雀過來吃，他就跑過去把它們嚇飛，飛走了又小心翼翼的躲在遠處埋伏著，等著麻雀來吃，樂此不疲的重覆。
莫鶯心情也很好，廚房做的華夫餅，比店裏買的還要軟一些，蘸著冰淇淋吃，真是享受。工作的事情又有了著落，不用再去操心，也讓人很放松。一想起章之應說淩霄把他打成了豬頭去拍畢業照，還是忍不住想笑。難以想象現在這麽沈穩的淩霄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，每一個翩翩少年都有輕狂的歲月呀。看著自顧自玩樂的恩泰，莫鶯想，不知道他長成少年的模樣，會不會也和哥兒們打架，被人打成豬頭，哈哈。
看見淩霄回來了，恩泰很開心的跑了過來，她也挪了一塊空位置出來給他坐。
“喏，恩泰想要野餐，所以晚餐就在外面吃啦。你要是不習慣，就讓廚房再做一份給你在裏面吃。”莫鶯解釋道，一邊端了一疊點心遞給他。他接過點心，拈了一塊給恩泰，自己也拈了一塊吃起來，也坐了下來。
她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，一直笑盈盈的吃著點心，偶爾拿一塊叫恩泰過來吃，或者叫過來擦手上嘴邊的食物渣，也不忘記給他遞吃的東西。
“要不要喝一點東西？”她拿著一杯綜合果汁問他。
“不要。”他不喜歡甜的飲料。她也沒有堅持，自己打開喝了起來，恩泰看見了跑過來要，她又拿了杯子倒了一點給他，兩個人還碰杯。
她有必要這麽開心嗎？他把最後一口點心放進嘴裏，起身站起來，往屋子裏走去了。
“你就吃那麽一點嗎？”莫鶯在後面喊道。
“不餓！”他沒回頭，給了兩個字。
又忽然發什麽神經？一回家就臭著臉，聽說男人也有生理期，難道他大姨夫來了？莫鶯感覺到了他好像不太高興似的，卻不明白是為了什麽。
“恩泰，起風啦，我們回屋裏繼續吃好不好呀？”太陽已經落到了山口，天氣涼起來。
“那好吧！”恩泰一邊在草地上來回跑著，一邊回答著。
本站無廣告，永久域名（danmei.twking.cc）